二十岁涣,后文涉训诫,由@彦 提供的梗改编~

#训诫sp:蓝启仁/蓝曦臣

#训诫预警,训诫预警,不懂的请自行百度。设定下ooc极度,慎入慎入!

#TAG不妥请告知,立改立删

#私设严重,逻辑混乱,ooc特别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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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终于又一次亲眼看到了熟悉的山脉,二十年来几近日视夜睹的故园,不似名山的峦势崎岖,危峰叠嶂,而是江南特有的平缓逶迤,一色青绿。哪怕是入冬时分,百叶凋零,亦有老松屹立,坚劲苍翠。

这,便是云深不知处。

自灭世之日狼狈逃离,距今已是五月有余。石阶山道,恍然中竟生出陌生之感。

近乡情怯,不敢问人。

一路上不知有多行色匆匆,然真的到了山脚,双腿就如铅般重有千钧。

久别成憾,旧景终究难在。

蓝曦臣身着一袭蓝袍,仍是乔装行头,朔月不在握,裂冰不在手,髫发过肩,素带束髻。周身装束与寻常百姓无甚分别,可这样的装束却还被穿出一分不群的姿态来,行人见之,也会稍稍敛道而行。

逃难之时曾让他吃了不少亏的面容身形,步至云深确不需再做什么遮掩。拾级而上,离丈高的规训石愈近,蓝家规矩里刻出的举手投足更为明显,像是自然而然的自我纠正,诫之蓝姓所承。

回来了。

望着规训石上的“云深不知处”五字,蓝曦臣忍不住喃喃,视线渐趋模糊,唯见素白遍地,如雪降人间。

雪甚无暇,但此间之白于蓝曦臣而言,看到的只有可怖和狰狞。

心被什么生扯碎,留下血碎狼藉,无人能慰。

唯今后,吾怙恃俱无。

 

“父亲,此言可当真?”

十六岁那年,因越礼事变,青蘅君允蓝曦臣入静室陪侍,名为侍奉,实则静养。这是父子俩难得能同处一室的三个月,也是蓝曦臣如愿以偿每日都能与父亲见面的日子。

青蘅君如他所诺,教之箫音代琴,期间青蘅君态度虽还是寡淡不易亲近,可蓝曦臣颇擅言辞,相处自是和乐。

教习中,言谈里,不知是什么由头,提及加冠之礼。

修道者不似常人,往往舞勺之年就被赐字,但蓝曦臣和蓝忘机因为青蘅君和族中的一些纷争,不到十岁就早早有了字,并没有如旁人般举行什么仪式,对两人来说一直是个遗憾。而曦臣二字更是族中长老所取,意为曦和之臣,满是对于未来家主的期许,不曾有什么生父之愿,蓝曦臣虽不言,心底总藏着些埋怨。

青蘅君又是打定了主意出世不问红尘,于他而言,及冠不过也是尘世顺其自然的历程而已,并非什么大劫大难,一开始还真是想让其弟蓝启仁代行。

可对于年轻的蓝曦臣来说,自己的成长总是缺了什么,及冠礼他视之重中之重,没有生父在侧何能成事?

软磨硬泡加锲而不舍,青蘅君总算是点头,应允出席。

“说了自然当真。”青蘅君一言既出,反悔肯定不会。忽见得到确认的儿子喜不自胜,几乎乐得一跃而起,反惊了他一下。他的大儿子比小儿子活泼多话一些是真,却总还是端着蓝氏规规矩矩的雅正之态,懂事以后从不会失形于大喜,他也没想到自己轻飘飘一句无甚轻重的应允竟能激起如此的欣喜。

“父亲见谅,是曦臣失态了。”蓝曦臣收获到父亲狐疑的目光才急忙收敛,垂首告罪,恢复该有的蓝家公子之态,眉眼仍是藏不住的笑意,“父亲能来再好不过。”

“世间本无什么必不可失的仪式,均是人之欲念。有欲念寻常不过,但执着于此则非能人所为。”话头到此,青蘅君就顺着说教了番,不是刻意告诫,而是附带着提醒一二。

“父亲教训的是。”蓝曦臣言称有错乖觉受教,心里是怎样真切的兴奋,便只有他一人清楚明白。

青蘅君不知道的是,蓝曦臣自五六岁时起就开始无限憧憬及冠礼,不单单是在夫子提及的时候认认真真地抄下记着,反反复复地背着看似繁杂但每一步都能意义颇丰地昭示成人之意的规程,还趁人不注意溜进祠堂观礼,更是无数次想象着自己的被加冠的模样,正宾施礼,成冠后叩拜父亲,从此再无童稚。虽然说最开始向往的原因是蓝氏的及冠礼后道理上不用再受执教戒尺之苦,但随着年龄大了以后,就转化为孺慕的期待。

可蓝曦臣不知道的是,这么万事俱备的一场冠礼,竟会有晴天霹雳,直接劈碎了所有的幻想。蓝曦臣一直等着,从十六岁父亲点头伊始等到十九岁的那年,再暗中数着日子盼生辰,都盼到了春去花落,盼到了盛夏炎炎,甚至盼到了族中的冠礼筹备……慑人的太阳纹,燃起云深的烈火,烈火中少年被推出。这一推,斩断的不仅是与家族暂时的消息断绝,更是与生父永远的重逢之日。

 

“泽芜君回来了!”

门人看到蓝曦臣的一刻,激动地向里报喜,穿过还未修缮完全的诸多残木断梁,步进已修好的祠堂之中。

蓝曦臣行步向前,门人执礼,所见之人无一例外均是素白孝服,平日所戴之抹额,不论内门外门全无半分卷云纹饰,反倒自己的蓝衣显得格格不入。

“曦臣,回来就好。”还没进祠堂就见到了好几位长辈,相对凄然无言,倍是沧桑,恍若隔世,末了还是蓝启仁开了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能平安回来就好。”

“叔父,父亲他……”饶是做了长足的准备,言语及此仍是酸楚满溢,将将要冲出眼眶,蓝曦臣抿紧唇咽下后半截话方忍住苦楚。

“就在里边。”

祠堂里边,便只有牌位。

几月不见,蓝启仁略显出一丝疲老,降于蓝家全族的梦魇,折磨着所有的蓝姓子侄,更别提眼见青蘅君重伤的至亲蓝启仁和蓝忘机。

即使寥寥几语,血肉至亲间的悲伤也是感同身受。

“叔父,父亲在哪里?”蓝曦臣稳定了心绪,似乎是重复了前一个问题,蓝启仁却明白到底是在问什么。

父亲的墓地在何处?

“后山,你母亲旁边。”

“叔父,诸位长老,容曦臣先去换身衣服。”蓝曦臣微颤着声,乍然归家,思之所及是布天盖地而来的要事物,可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去做。

“什么事,明日再说。”蓝启仁没有强求,再是为人赞许的泽芜君,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纪这么轻易地看明死生大事。

藏书纳回,家主继任,云深重建,伐温大计。

蓝曦臣将要去担负的个个都是不易解决的大事,丧父之痛只怕只有短短不到一日可供休整。

蓝家长辈们眼里皆是欣喜和担忧具备,双肩能承之重几何,谁也无法估量。唯一知道的,是即便承担不了,也得承担罢了。

 

因为消息阻塞,蓝曦臣知晓父亲离世是入棺之后,留给他的是无法接受的难以置信,是无能为力的无限抱憾。

去时还念及音容笑貌,回时徒留一座碑墓。

冰冷残忍,腊月三冬。

风裹挟寒意渗入肌骨,江南冬日不比中原北部冷如刀割,却丝丝入透,噬骨挠心。

蓝曦臣跪在墓前,双膝硌着坚实的石砾,可既感不到疼又感不到冷。敬上迟了几个月的香,墓碑上旁人代刻的名字又一次提醒着终生的遗憾。

父亲临终前没有见到他。

他没有见到父亲入棺前的最后一眼。

叩拜三番,蓝曦臣定定地望着墓后的抔土。

最后一次见父亲是什么时候?

蓝曦臣思索着,拼力地回忆着和父亲相处的所有片刻,回想着父亲曾对他说的所有话语。为什么要去想他也不知,就是依稀中觉得很重要,似乎这时候再不想就会错失什么一样。

最后一次,是去岁除夕,例行请安。

最后一句话,是请安毕后,一声“知道了”。

最后一个印象,是父亲颔首浅笑,是真的在浅笑,还是没有笑?

蓝曦臣锁着眉深想,想着那一日发生的细枝末节。

应该……是笑的?

对,就是笑的。

蓝曦臣感受到特别的无力,他能捕捉到的只有连自己都确认不了的琐碎,为何当时就不能记得更仔细一些?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大意?

蓝曦臣捶捶头,咒骂自己几句,继续绞尽脑汁地回想。

父亲当时穿的,是家主袍。

想到家主袍,丧礼的规矩,入殓那日应由逝者长子穿戴其父衣冠上山归魂。自己不在,归魂之行不能尽孝。

生前尽不了,死后也尽不了。

真的是……无能透了。

为什么那时候要走?

为什么要在全家大难的时候逃走?

为什么明明知道父亲会有危险还要离开?

霎然间,愧疚和自责全然淹没了他,伴着后山疯狂吹起的寒风,将人震得如浮萍飘摇,身无可依。

如果不走,还能一同挥剑,还能一同护家,还能一同抗温……

说不定,父亲,还不会死……

是不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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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求红心蓝手评论!

内设里涣责任心极重,而且当时压力太大,所以有些负重难行。但是,涣涣还是会很a的,家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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