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属于墨香，原著情节属于墨香，对情节有引用借鉴，触雷慎入，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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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少年人未老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叫做自投罗网？”景仪哭丧个脸，“以前还有魏前辈在，含光君要多花点事情去陪他，现在好了，可以专门来管我们了，那可是四千多条家规呢。”

“好消息是，”思追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算安慰的话，“现在只有三千多条，而且不用倒立去抄。”

“思追你这叫安慰么？”景仪撇撇嘴。

思追笑了笑，“现在蓝老先生教的，都是你以前读过的，别人是第一次学，你是温习，怎么还怕罚呢？”

“我看不见得……”景仪小声嘟囔着。

“我们现在见过了舅舅和魏前辈，还有聂宗主。”金凌沉浸在能与故人相逢的憧憬中，掰着指头细数，“可我找了许久，也不见父亲。”

“才到这儿了多久？没见的人多着呢，别太急。”景仪劝道，金凌自进了云深不知处以后就心神不定，他应该是三人中有最多期许的了。

“今日就是讲习的日子，金公子一定会来的。”思追道，接着催促两人，“快进去，找个好位置，说不定还能挨上你父亲呢。”

由于蓝忘机和魏无羡昨日的不善交手，众人把更多地注意力放到他二人身上，同时很识相地给魏无羡让出个了紧靠着蓝忘机的位置，还顺道儿地退避三舍。

与蓝魏二人不同，金家公子身边却是围了一圈的人，周围的位置都被抢满，连隔一排的都没剩几个，遑论想要连着坐。思追知道金凌思慕生父心切，帮他抢了个金子轩后两排的位置，自己和景仪只得搬着东西坐到角落里。

金凌好容易看见了熟悉的金色牡丹纹家袍，却因为蓝启仁已经进来授课，只有遥遥地望向那个笔直的背影，期盼他能转过头来。

蓝启仁意有所指地讲起了《雅正集》，见众人兴致缺缺，直接砸下了个问题。

不擅学业的例如怀桑一般的人，默默地低头妄图把自己缩到小小的书册之后，不敢吭声。金凌此时却把希望寄托在蓝启仁之上，希望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叫金子轩来作答。

“魏婴。”

听到蓝启仁点了人，金凌有些不快地嘟起了嘴，为什么自家父亲听课要坐得那么端正，听得那么认真，就不能回头开开小差。

眉间朱砂，少年风流。金凌只听别人讲过，却是从未亲眼见过。

或许是亲乡情更怯，金凌开始越来越烦躁，甚至于坐立不安。

其实金子轩也不是听课认真，而是他被人捧在手心夸耀着长大，看人做事都是骄傲气派，被不喜欢他的人称为自傲，不习惯东张西望的小动作，也不会鬼鬼祟祟地随便回头。即便是不爱听课，也是头摆得极正地走神。

“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就留你不得了。滚！”

蓝启仁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明显是气到了极点。旁人还可，只道魏婴顽劣不堪，信口胡诌。但这句话深深地砸到了思追三人的心里，就连一直盯着金子轩后脑勺发呆的金凌也是为之一震。

这位蓝老先生古板严肃是真，却说出了一句正儿八经的谶语，这座下众人，哪知今日这一番灵气怨气的对答，将成为不久之后三场血雨腥风的关键。

仙魔一念间，成败岂在人？

金凌在穷其道乱葬岗的变故中失去自己的双亲，襁褓失怙，致使他从小对魔道二字都恨之甚深。然而，在亲眼所见观音庙的是是非非之后，金凌却很难再简单地分辨出魔道的善恶来，身不由己一词于魏无羡，于金光瑶，均是迈不过去的坎。

当然，在这时课上的蓝启仁和大多数的听课子弟，或者说魏无羡本人，都是对魔道一概而论地完全否定的。

一番口舌之后，魏无羡“谨遵”蓝启仁的命令，一溜烟“滚”出了学堂，不带半点磨蹭。

且不说蓝启仁气上加气，别的有玩闹心的子弟的眼里却透出对魏无羡的一丝敬佩来。

 

“金……金公子！”金凌自第一节课后，就不再跟着思追景仪，自己一个人追着那抹金星雪浪。

“你是？”金子轩终于是转过头来，看眼前的这个小个子虽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金……”金凌刹住口，正正身子行了一个同辈礼，眼睛却没有从金子轩的脸上离开，“我来自扶桑孙氏，叫金凌。”

“金凌？”金子轩皱皱眉，努力地想了想以前随着父母一起见过的世家仙门，就是没有回忆起什么时候和扶桑的人见过，对这个名字也是生疏得很，“怎么写？”

“金星雪浪的金，凌云壮志的凌。”金凌眉飞色舞地介绍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生身父亲，果然是比传言中形容地更加天生贵气，玉树临风。

金凌一派热情，全然没有以往的傲气，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在纠缠金子轩的感觉。可让金子轩奇怪的事，他并非很反感。

但是，像膏药一样一直跟在金子轩身边的金子勋却是从见到金凌的第一面就不顺眼，听完他的话更是不屑。

“金星雪浪？呵，这是想当金家门生想多了吧？天下金字很多种，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扶桑孙氏只不过是思追随意想起的姓氏，在仙门百家中自然是没有什么声名，金子勋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个小门小户。

金凌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何曾有人说道他的出身？一时脸色气得发白。

“哼，我才不屑和你一起师承一门呢！”

金凌在穿越前魏无羡和金光瑶的口中知道了金子勋的为人，本身就对金子勋很有敌意。虽然他本来是有成为金家门生的想法的，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家，可如今被金子勋一挤兑，直接脱口而出不去金家的决定。

“是么？那你粘着子轩兄干嘛？”金子勋嗤笑，“还以为旁人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那是我觉得金公子值得结交，又不像你小人嘴脸。”金凌怒道。

“孙公子！”金子轩威严地打断了金凌的话，神情透出不满，“子勋是我金家的人，不容得旁人置喙。公子慎言。”

“可……我不是……”金凌没想到金子轩会帮金子勋说话，急着解释，却有些期期艾艾。

金子轩一摆手：“既然不想成为我金家的门生，就别挡在这里了。”

“我没有……”金凌看着自家父亲不耐烦的样子，心里满是委屈，“我只是见不惯仗势欺人的模样。”

“你和子勋才见面就直接口出恶言，到底是谁咄咄逼人？”金子轩一开始还对金凌有莫名的好感，而在金子勋和金凌的一番争论之后，就觉得金凌无理取闹了。

有穿越前的故事铺垫，金凌很清楚金子勋的人品，一时气上头就忘记了如今还是他父亲求学的时候，金子勋什么都还没有做，自己根本拿不出证据让金子轩认清眼前的人。

一边的金子勋看金凌沉默，开始得意起来：“多谢子轩兄帮我说话，否则就得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人扣上小人的帽子了。这要是传出去，先不说我，金家也得跟着丢面子。”

金凌被金子勋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找不出反驳的辞令，唯有低着头发抖。

“子勋，我们走吧。”金子轩提剑迈步，扬着头和金凌擦肩而过，却已经是不屑于给个正眼。许是一贯骄傲的做派，他一点也没有发掘刚刚在他眼前低头发抖的少年，此时眼眶已经全红，死死盯着地上青石板的眼神痛苦得可怖。

 

思追在穿越前云深不知处的学业就是一等一的那种，来到这个年月，对此时的课业自然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聂怀桑很快地发现了这点，于是乎除了魏无羡之外，怀桑最爱找的就是思追。

“这可是你第一年来云深不知处啊，做这些东西就这么快，佩服佩服！”怀桑摇着古扇在一边感叹，“我要是有这水平，我大哥就不会揍我了。”

“怀桑兄如果再在这上边多用点心，一定能比我们做的好。”思追见过后来聂怀桑缜密的心思，一环扣一环的复仇计划，没有怀疑过怀桑的智慧，“我就觉得怀桑兄比我聪明。”

怀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这夸的，连我自己都不信。还聪明呢，什么都记不住，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就比那些心智不全的人稍稍好那么一点点……”

“你就装吧。”景仪当然也不信，后来的聂宗主的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记性不好？我看怀桑兄对扇子上的诗词典赋可是一字不差。”

“扇子上的，那不一样。”聂怀桑摇着扇子尴尬地笑着，“从小到大，还真只有你们两个对我有自信，嘿，要不结个兄弟？考试的时候照应我一下？”

“这，蓝老先生的考试，谁敢乱来？”景仪连连摇手，“我才不要抄家规。”

怀桑有些郁闷，开始苦恼起来。

“怀桑兄，我们平时课业上可以相互帮助啊。”思追劝道，“这些不难的。”

怀桑看着思追认真的样子，只好点点头，但孩子气般撅着的嘴巴还是暴露出他心里的遗憾。

景仪生性耿直，知道后来的聂怀桑心机深重，就一直有些防范怀桑，总觉得他藏着些什么。

而思追瞧着从见到他们开始就诚心交友的怀桑说的话不似作伪，况且如寻常差生一般想投机取巧的样子哪里又是后边扮猪吃老虎的幕后推手呢？于是，他倒是有兴趣和这位“未来”聂宗主成为真正的好友。

“别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嘛。”思追推推怀桑的手臂，“话说你的大哥那么可怕么？”

怀桑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语气也怂了：“我觉得，我真的会被我大哥打断腿……”

“我记得……”思追回忆着后来的事，“赤峰尊和泽芜君关系不错，有泽芜君劝着，应该无事。”

“曦臣哥哥自然是好。”怀桑仍是有些丧气，“我要是有那样的哥哥就好了。可是曦臣哥哥是蓝宗主的长子，一般事情都很多……”

如果说金凌选择穿越是为了见到父母同时能够让他们逃出生天的话，思追和景仪过来的目的之一却是与蓝曦臣有关。观音庙之后，蓝曦臣就闭关不出，偶尔的家宴也是面色憔悴，心不在焉，全然没有以往款款公子的模样，甚至有些备受打击的厌世之态。蓝启仁对此气急了多次，可闭关的泽芜君却是鲜有固执的故态复萌。思追和景仪实不愿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既然有机会来到一切的开始前，那就要尽力去改变些东西。

“泽芜君一向很忙？”思追很关心有关于蓝曦臣的事，试探地问，“泽芜君年纪如今应该也不长吧。”

“是啊，才十七岁。”怀桑点头，“可是蓝宗主不管事，蓝家的家主早晚是曦臣哥哥的，蓝老先生就很早开始培养了。”

“十七岁。”景仪突然想起什么，也没经过脑子，心急口快地就问，“这可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有定下哪家仙子？”

思追闻言，身子都被吓得抖了抖，责怪地看了景仪一眼，有这么编排未来家主的么？

“没有啊，”怀桑如是回答，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美滋滋地幻想起来，“大哥也没娶嫂子。唉，哪天大哥要是有了嫂子，会不会就不管我了？你们可知道什么合适的仙子么？”

怀桑扑闪着满是希冀的眼睛，望着思追和景仪。

“额……”思追一时语塞，这个时候的仙子他哪里会知道，“至少，我没有妹妹，也没姐姐。”

“不过仙门百家那么多，我看魏公子也是个热心愿意帮忙的，我去找他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碰上你大哥赤峰尊和泽芜君的良人呢。”景仪想得颇有些天马行空，难得大胆地把如斯想法说出来。

思追正要阻止，对上景仪意味深长的目光，立即明白了他的深意。

如若赤峰尊有聂夫人，说不定能在走火入魔前宽慰心神，不至于后来日益暴戾……

如若泽芜君有蓝夫人，说不定能在消极避世时有所劝导，不至于后来憔悴身形……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即使这一切尚未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是注定的，比如这三尊的故事，不管发生怎样的改变，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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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莫叫前缘误